云隙随笔

书评 | 《不存在的骑士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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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言

个人感觉需要阅读完“三部曲”之后才能对卡尔维诺探讨的主题做一个相对系统的思考,因此本书评仅简单介绍一下阅读的感受。

正文

《不存在的骑士》算是一部中短篇寓言小说,在简短的篇幅里面填充了诸多具有象征意味的角色。再配合上作者出色的叙事方式,整部作品的阅读过程像是一种游乐活动,很是惬意。

“不存在”的骑士这个设定带给我的第一感受就是异化的打工人,工作(骑士的使命)成为了骑士生活的全部。对于“生存”这个命题,我个人是觉得骑士是存在的,甚至还是个有些个性的角色,并非刻板意义上的机器人。例如:

人们的血肉之躯在他心中引出一种类似嫉妒的烦恼,也产生出由自豪感和优越感造成的一阵激动。

只是作者在开篇给他的行为定了性:空虚。也正如同眼中只有工作的一些人,当工作落下帷幕后可能才会惊觉自己似乎只是一个空壳。

但是从后文的叙事中,愈发能感觉到卡尔维诺对阿季卢尔福的态度,有些像陀翁之于《白痴》中的公爵梅诗金。他们在一些他人眼中的重大缺陷的背后,有着一种抽象又赤诚的“善”。阿季卢尔福可以被指责空泛的教条主义,但纵观全书他也是几乎唯一真正贯彻了骑士精神的人。

古尔杜鲁、 朗巴尔多、圣杯骑士都有着比较有趣的隐喻,并且不论是剧情还是后记都可以看出作者对于朗巴尔多的喜爱,或许是因为他从为父报仇后逐渐自主行动来定义自己的存在吧,虽然我个人对他没什么感觉。

不过纵观全书,我个人更感兴趣的还是作者的叙事手法。在本书的前几章,萦绕在我脑子的一个问题就是,“我”是谁?

“我”并不是一个单纯的看客或者记叙者。相反,“我”也是一个实体,甚至是叙述主体。卡尔维诺通过文字塑造了这位修女,而修女才是这个骑士故事的绘画者。越到后期章节,修女的主体性体现的越明显,例如:

每部骑士小说中必有的错综复杂的惊险故事情节,如今我认为它是一种表面装饰物,一种毫无生气的点缀,是我被罚做的功课中最费力不讨好的部分。

现在我画的这些曲线就是海水,它们代表一片汪洋大海。这会儿我画阿季卢尔福乘坐的海船,在这边我再画一头巨大的鲸,它背上挂一条写着“奥切亚诺海”的纸带。

卡尔维诺的书稿化作了修女的画布,以一种动态的方式叙述者故事,仿佛作者在观看一场实时的舞台表演而非尘封的记忆碎片。这是一种饶有趣味的阅读体验。

最后将修女与女骑士关联起来,让叙事层级与时间线都成为了回环。作者的后记说他是写到最后突发奇想,感觉也挺合理且有趣。

等有机会再读读另外几本,挺期待的!